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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叫文丽,是独生女。
父亲在我六岁那年因病去世后,我妈怕我受委屈,就没再结婚,一直和我相依为命,日子平静却也安心。
初中毕业后我没考上高中,也想早点挣钱减轻妈妈的负担。
就去了县城的职业中学学裁剪,毕业后被分配到这个服装厂上班,一直到现在。
通过同事介绍,我认识了高大帅气的张一鸣。就这样,他就开始追我。
天气冷了他会打电话提醒我加衣,感冒了他会直接买药送过来。一起出去从来不让我花钱,但凡有个小节日,他都会送礼物给我。
在他强烈的攻势下,一个月后我们就在一起了。
我们两家村子相距不算太远,大人们打问打问,也就都了解了。所以半年后,我们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。
因为我们都在县城上班,婚后就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。平时周末大都是去婆婆家吃饭。
结婚一年后,婆婆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提醒我们:“你们也别光顾着上班挣钱,得抓紧时间生个孩子,趁妈年轻,还能给你们带带。”
其实,我也挺心虚的。村里跟我们差不多同一时间结婚的五个。三个生了两个怀着,就我的肚子还是静悄悄的,在农村,过门一年还没怀孕的情况是很少见的。
晚上看张一鸣在玩手机,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地说:“老公,医院吧。”
“怎么了,你哪里不舒服了?”
看着张一鸣一脸紧张,不知道为什么,我忽然有点害怕,怕我会失去他。
“没有,就是做个常规的检查。”
“那好,明天吃过早饭去。”
因为正值春节,医院里的人不算太多。没多久就听到护士喊,4号文丽。
我看了一眼张一鸣,他笑着催我:“赶紧去吧。你这是妇科,我就是想陪你,人家也不让我进啊老婆。别怕,不会有事的啊。”
也不知道做了几项检查,反正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,又是化验又是彩超,然后就是坐那等结果。
张一鸣一直握着我的手安慰我:“肯定没事的。有我呢,别怕啊!”
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听到护士叫我们。
一进去,就看见医生拿着一堆单子神情严肃地说:“坐吧。你们婚前体检过吗?”
我和张一鸣相互看了一眼,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“也是,我们这个小地方,没几个人会去做的。”医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。
“嗯,你们最好有个思想准备。”
我的心“咚咚”地加度跳了起来,张一鸣握着我的手心出了汗。
医生看着我,说:“你有先天性输卵管异常,怀孕几率很小。”
“很小是什么意思?”张一鸣问,我已经说不出话了。
“就是,就是先天性不孕症。当然,医院条件有限,医院看看。”
2
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我都不知道。
一直到晚上,张一鸣端着一碗面让我吃,我才突然哭了出来。
“老公,怎么办啊?我该怎么办哪?”
“有我在呢老婆!医生不是说了吗,医院再查查,医院,设备和医生都比不上大城市的,不能太相信。”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?”
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,万一检查结果错了呢?也许就能看好呢?
“明天,明天就去,好吧?”在张一鸣的安慰下,我沉沉地睡着了。
第二天我们就去了北京,没想到是乘兴而去,败兴而归。
我永远忘不了医生说的那句话:“输卵管畸形,先天性不孕。”
我不吃不喝地躺了三天,张一鸣一直在家里陪着我,劝我想开点。
到了第四天早上,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正准备起床,就听见婆婆在外面说话:“天天睡到日头晒屁股,也不知道起来把院子扫了,帮我做早饭。”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:“这是在跟我说话吗?以前从来没说过我什么呀!”
不过想想也是,一个大活人天天躺床上什么都不干,还得别人端茶送饭的,确实不太好。
没想到的是,这仅仅是个开始。
从那时开始,婆婆不是嫌我这没做好,那没做好,就是指桑骂槐,用扫帚追着打骂院子里的几只鸡:“一天天的不下蛋,我养你们有啥用啊?”
我只能装聋作哑不理会,能说什么呢?说什么都会吵起来。
3
张一鸣有个舅舅。张一鸣的姥姥去世早,作为姐姐,婆婆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很是照顾。
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,都会给他送一份过去,还隔三差五地去帮着干活。
过年过节送东西跟搬家似的,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人家。
公公是个老好人,面对强势的婆婆,从来不敢说什么。
前几天,舅舅的儿媳妇生了二胎,我们就买了礼物去看孩子。
看到那个粉嘟嘟的孩子后,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了,小心翼翼地抱起来,看着她白嫩的小脸,又是一阵伤感。
正难过呢,我听到外面院子里婆婆在跟舅妈说:“你留心帮我家一鸣找个对象。”
舅妈笑她说胡话,婆婆叹了口气:“你是不知道,我那个儿媳妇,就是一只不下蛋的鸡!”
我的眼泪忍不住就留了下来。
弟媳妇赶紧过来安慰我:“姐你想开点啊,别把她们的话放心上。”
4
其实婆婆的态度我不太在意,我更担心的是张一鸣。从前我俩是你侬我侬,恨不能24小时粘在一起。
可现在,也不知是我不能生孩子让张一鸣心情抑郁,还是整天被婆婆念叨的聒噪。张一鸣和我之间,寡淡地像结婚十年的老夫老妻。
没有礼物,没有甜言蜜语,就连床上那档子事,也提不起兴致。
总是敷衍着草草了事。
我埋怨他,他还说我矫情。
就这样郁闷闷地过了快一年。后来我想,要不就抱养一个吧,有个孩子家里就热闹了,生活也有奔头。
我跟张一鸣一说,他也挺高兴的,还说抱养个女儿,老了还有人照顾。
那一瞬间,我看到张一鸣的眼里又有了光,仿佛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。
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,发现张一鸣不在床上,出去看见婆婆房间的灯亮着。
我正想进去看张一鸣在不在,却听到婆婆的话:“你傻呀?是她不会生又不是你,抱养什么抱养?趁早离了,我们重新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。
我托你舅妈在她娘家村上,给你介绍了一个。
就是家里穷点,可是姑娘模样端正啊,才22岁,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呢。赶明儿妈带你去看看?”
我迫切地想听张一鸣说一个“不”字。可是,只有沉默。
过了一会,他说了一句:“那行吧,不过先不要让文丽知道,我找机会再和她说。”
我一把推开门:“张一鸣,我们白天怎么说的?不是说好了抱养一个吗,你还说要女孩,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卦?”
张一鸣没想到我进来,一时愣住了。
婆婆倒是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:
“那好,既然你都听到了,我也就不瞒你了,这都是我的主意。我们家一鸣还这么年轻,自己又会生,凭什么要抱养别人的孩子?你不会生就不要连累我们老张家。”
张一鸣急忙拉住婆婆:“妈,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?”
“还商量什么?我告诉你,必须离婚!只要我活着,你们就别想抱养。
我儿子又没毛病,能生能养,我干嘛要抱个野孩子回来养。
既然她不会生,就腾出位来,别让她一个倒霉鬼害了我们一家人!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想离婚是吗?没门!我就是不离!我就拖着,看你能怎么办。二天一早,我就回了娘家。
5
在我妈家住了两天,张一鸣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。
吃饭的时候,我妈问我是怎么想的。我能怎么想?我当然不想离婚了,毕竟张一鸣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,又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。
我妈忽然凑过来,神秘兮兮地对我说:“咱们村要拆迁了,听说按咱家这小院,能拿到多万左右的补偿款呢!闺女啊,你说能有那么多么?”
我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那个时候,我满脑子都是孩子,对其他的事好像都自动屏蔽了。
一晃都一个星期了,张一鸣也不过来接我。
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,想到我们平日的恩爱,我一厢情愿地估计,他还是爱我的,就是听了婆婆的话一时糊涂而已。
正心慌呢,第二天张一鸣来就来了,身后竟然还跟着婆婆,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。
这是怎么了?
一进门婆婆就亲热地拉住我的手:“丽啊,在娘家住了这么长时间,也该回去了吧?难不成你还在生我这个老婆子的气?”
我还没说话呢,她又拉着我妈的手哭了。“亲家母啊,你也是当妈的人,我想你也能明白我想抱孙子的心吧?
我那天说的话是重了点,都是我不对,你不会怪我吧?“
”不过文丽走的这几天,我也想清楚了,既然他们俩恩恩爱爱的,那我们就抱养一个吧。
小点的孩子,只要咱们好好养,人心换人心,那将来还不跟亲的一样吗?你说对不?”
我妈使劲地点着头:“谁说不是呢?文丽,赶紧收拾收拾东西,跟一鸣回家。一家人就要好好过,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啊!”
虽然我不清楚婆婆的态度为什么转变那么快,但看到她亲自来接我回去,还同意我们抱养一个孩子,我高兴都来不及。
怎么想也应该是张一鸣,这些天做通了婆婆的工作。我感激的看着张一鸣,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爱错人。
回到家后,婆婆做了一桌子的好菜,还不停地给我夹菜,我都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。
席间我看婆婆欲言又止,就问了一句:“妈,你是不是什么话想说?”
婆婆放下碗筷:“丽啊,妈是想,与其抱养人家的孩子,不如就抱一个咱们知根知底的、和我们沾亲带故的,你说呢?”
“可哪里有那么现成的孩子给我们呢?”
婆婆忙不迭地说:“有的,有的,你舅舅的儿媳妇去年不是生了个姑娘吗。
她老大也是个姑娘,现在想生个儿子,可是三个孩子养起来太费劲了,就想着把二姑娘送人。我寻思着把她抱过来给你们,你看咋样?”
原来在这等着我呢!其实我对那个孩子,是真挺喜欢的。
我看了看张一鸣,他满脸期待。横竖都是抱养,那抱谁都一样!
“行,妈,都听您的。”
“真的?哎哟这下可真好,亲上加亲了啊!那明天我们就去把孩子抱过来吧?”
我笑着点了点头,婆婆又给我夹了两块肉。
孩子还没满周岁,离开妈妈的时候哭得差点喘不过气,连我都跟着掉泪。
张一鸣的表弟媳妇,死死抓着孩子的小被,眼巴巴望着我欲言又止。
我只道她是舍不得,毕竟孩子是妈的心头肉啊。
我安慰她,放心把妹妹,我也会把这孩子当成心头肉来疼的,你也别难过了,住的也不远,想了随时过来看孩子。
舅舅和舅母和和婆婆赶紧过来,劝慰着,弟媳妇这才放了手。
6
我每天抱着孩子转悠,还会买很多玩具和零食,对孩子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。
没出一个月,孩子就每天粘着我不放了。听着她在我怀里咿咿呀呀地哼唧声,我幸福的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只是有一个小问题,孩子身上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很多小红点,还伴有低烧。
带去村卫生院看,医生说是小孩子皮肤娇嫩容易起疹子,用艾草温水擦拭几天再看。
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,不但没有好转,还有增长的趋势。我心疼孩子,就医院看。
坐立不安地等到检查结果出来,医生看了看说:“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。孩子得的是M3型的白血病。”
“什么?”我差点晕倒。
“你不要太激动,白血病分很多种,M3型是治愈率比较高的一种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只要你们大人有信心,再准备足够的钱,孩子康复的可能性很大,我建议你们尽快住院。”
“那大概要花多少钱呢?”张一鸣弱弱地问。
“这个不一定,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,对药物的反应也不相同,你们先准备三十万吧。”
看着怀里娇嫩的孩子,我没有任何犹豫就说:“我们治,砸锅卖铁也要治。”
回到家里,婆婆接过孩子问,:检查出什么病了吗?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?”
“你怎么知道要花很多钱?”我惊讶地问。
“没、没有啦,我就是看你们脸色都不太好。”
婆婆支吾着进了屋,我也没再问,心里只想着从哪能凑那么多钱呢?
我愁得茶饭不思,嘴上起了大泡。
婆婆在边上逗着孩子说:“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得这个病呢?老天真是不公平,你要是生在有钱人家里多好啊。
最不济你也可以投胎到你外婆村啊,那里要拆迁了,那补偿款足够你看病用了,唉,我可怜的孩子,真是命苦哇。”
我这才猛然想起,上次回去,我妈似乎真的给我提了那么一次拆迁款。
这几年喊叫拆迁的地方多了,这不也都没见动静,所以上次我妈说,我完全没当真。
咦,婆婆怎么知道,她这是在提醒我吗?面对我狐疑的目光,婆婆眼神躲闪,赶紧走开了。
第二天,张一鸣给了三千元,让我先安排了女儿住院。
那之后,张一鸣就再也不见了人影,电话也打不通,婆婆也只是偶尔来看一眼,告诉我说张一鸣出差去了。
晚上,医院陪着女儿。
脑子里过电影般地回忆起我和张一鸣,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。
7
十多天后,我给婆婆和张一鸣打电话,说孩子的治疗费。只是没容我话说完,婆婆就说家里来了人,急急忙忙挂了。
而张一鸣说人在外地回不来,可电话中,我分明听见有女人说话,还是当地口音。
又过了两三天,医院开的死亡证明,哭着回到家里说:“孩子病情恶化,两天前走了。”
婆婆一下瘫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:“我苦命的孩子啊,让你来姑奶奶家是为了活命,到头来还是没能留住你哇,这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啊。”
我收拾自己的东西,回了娘家。临出门时,身后传来婆婆恶毒的咒骂声:”倒霉的扫把星,肯定是舍不得花钱,才没能治好孩子啊。狠心肠的女人,活该你生不出孩子!“
又过了一个月,我打电话给张一鸣,提出离婚。他那边却犹犹豫豫,总是不肯给个利索话。
我笑了。”张一鸣,我娘家拆迁款我不打算要,你趁早死了这份心,实在不行你找个律师咨询下,看你能不能得到一分。“
张一鸣很快同我办好了离婚手续。
8
两年后,南方某座城市的一个小区门口。
我妈领着一个小姑娘,向我走来,小姑娘欢快地喊着妈妈。
是的,我抱养的女儿并没有死。
医院的那天晚上,我静下心来想到了许多。
婆婆那段时间太反常了,先是不同意我抱养,后来又是度的大转弯,还费尽心思地把她弟弟的亲孙女抱过来。
不仅如此,医院回来后,好像早就知道了孩子的病要花费很多钱,又旁敲侧击地提醒我妈家里要拆迁了。
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呢?
我悄悄地去找了孩子的亲妈,张一鸣的表弟媳妇。我答应她,我会尽我所能救活这个孩子。
从她口中我得知了婆婆的真实意图。
原来在我回娘家那些天,孩子就被查出来白血病。
那病要花很多钱,婆婆知道弟弟一家没那么多钱,就打起了我妈拆迁费的主意。
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为孩子看病,婆婆就提出先把孩子给我抱养,等孩子病好了,就让张一鸣和我离婚。
至于孩子,又没有合法的收养手续,不可能让我带走,过继给张一鸣就好,反正他弟弟是真的想再要个孙子。
那段时医院,也真没出差,就是在婆婆的安排下,忙着跟舅妈介绍的女孩谈情说爱呢。
这算盘打得是啪啪响,绝了!我怎么就瞎了眼,找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。
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!
我花钱买了一张假的死亡证明,让我妈带着钱和医院,先住院看病,我把后面的戏演完就去找她们。
孩子的病半年就治好了,但我也没有告诉孩子的亲妈。就让他们都忘了这个孩子吧。
往后,有我和我妈爱她护她,足够了。
我用剩下的钱买了套房子,凭借自己裁剪的手艺租了个小门面,挣的钱足够养活我们三个人了。
往后余生,我一定要活得漂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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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个妈宝男,火灾时丢下我和女儿拉着他妈跑了!
“嫂子说,反正是个老太婆,死就死了吧”
我就是那个,跟女友回家过年后抛弃她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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